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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22章 嫉惡如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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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22章 嫉惡如仇

“我知道,我都知道,司徒,放心吧。”閆琪爾不再有任何的動作,只是輕緩的靠在男子的胸前,最後的時刻,最後一次的相依相偎,他們之間,已無需再多的言語。

他的體溫漸漸消失,就算有再多的難舍,再多的放不下,到底眼中慢慢淡去了她的眉目,終墮入了無窮的黑暗。

此後,一朝一夕,一山一水,只能由她獨自,走完。

燭光搖曳,映亮了她無比蒼白的臉龐,一室的寂靜,這房間雖離開數日,卻纖塵不染,是他一手操持打理。

只是,這樣的人,再也沒有了!

房門被打開,青英端著紗布傷藥站在門口,楞了許久,難以抑制的,落了眼淚:“大哥?”

閆琪爾站起身,神色平靜,仿佛這只是無數平常日子中的一天。

原來,傷心到極致處,會痛到麻木,是連眼淚都流不出的。

“青英,麻煩你幫司徒換一件衣服,讓他,幹幹凈凈的走。”

“是,大人。”

說完,徑直走出房間,司徒護囑托她的事情,是半刻也耽誤不得的。男子的住處離她的房間不遠,簡陋了許多,是把一切最好的都留給了她。

床下的木箱很容易就被找到,精致而小巧的式樣,打開來,映入眼簾便是一個嶄新的流火假面,他知道她的面具損壞了,所以又命人打造了新的,只是還沒來及送給她。閆琪爾拿起假面帶好,又將玉哨放入懷中收起,接著打量著箱底的布包,大概是司徒護說的最珍視的東西。

一雙布鞋,邊緣已經圓滑,應該是被主人撫摸過許多次的,她前後看了許久,認出這是陳夕顏的作品,於是苦笑了,

這樣的針腳拙劣,卻被他一直細心的珍藏著,若非這許多的陰差陽錯,他們是不是都會有一番另外美滿幸福的結局?

再度返回到房間,青英已經幫司徒護換好了衣服,梳理了頭發,看上去就好像睡著了一般,讓人不忍驚擾。

“青英,多謝,我們帶他離開這吧,不要驚動他人,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慌亂。”

“是,大人。”少年小心的背起再不可能醒來的男子,亦步亦趨的跟在閆琪爾身後,眼底滿是悲涼。

一路向西,沒有目的,腳踩過松軟的泥土,留下印跡,她輕輕微笑:“司徒,若是可以,不要忘了回家的路,我現在帶你走一遍,要記住哦。”

不知過了多久,走出了很遠很遠,四周不見荒涼蕭索,唯有青山綠水,鳥語花香。

閆琪爾停下腳步,環顧周遭,微笑著點頭,家常的語氣,好像此刻他就站在她身後,默默無話,卻是她永遠堅強可以回望依靠的後盾:“司徒,這裏很安靜,風景很美,我就在這,送你走了。”

示意少年放下他,親力親為的掘開泥土,做了石碑,之後看著他被掩埋地下。

入土為安!

用靈術在碑上題字的時候,閆琪爾有一瞬間的猶豫,想了想,在石碑上落下‘司徒 之墓’

旁邊另書小字‘艷雒 乙未甲子’

沒有題上全名,留下了那一小塊的空白,她知道那個護字是當年生身母親留下的囑托,是枷鎖,幾乎桎梏了他的一生。

所以,若是有來世,她希望他可以不必為任何人而活,只為他自己,瀟灑紅塵,得良人相伴,再無顧忌。

“司徒啊,我會好好活著,再也不受傷了,你,安心吧。”閆琪爾指尖撫摸著石碑的表面,涼意自侵入肌理,於是不由得哆嗦了下。

“大人,請節哀。”青英強忍悲痛之意,勸說道,他和司徒護自幼分離,好不容易相聚,奈何還是天人永隔。

閆琪爾簡單理了頭發到耳後,站起身,淡淡道:“我想一個人在這呆會兒,你可以先回去,司徒不在,族中總要有人主持。”

“是,大人。”

烏雲蔽日,人跡蹤絕,獨自守著一方冰冷的石碑,實在說不出的如斯寂寞,悲歡離合,在這不知名的山坡,除了風=聲嗚咽,再無其他。

閆琪爾微閉了眼,揚手,一道流光,彼岸花開。

紅花朵朵,花開不見葉,葉生花已雕,花葉永世不想見,她和那個風光霽月的少年,命運早已做了安排,只可惜失去了所有,方才明白,不知是否還來得及?

不遠處跳躍著一點白色,女孩定睛,見是一只稀有的白狐,驀地想起踏雪,心中總算有了一絲暖意。

突然,白影從視線中消失,她一楞,站起身去尋找,卻在前行了幾步後發現一個布置精巧的陷阱,僅僅聽聲音便知裏面已有不少活物。

想起不久前被人設計,看到的那一場觸目驚心的屠殺,心口便有些難受。

此處人跡罕至,土地肥沃,想來會有不少珍稀動物路過駐足又或者安家在此,於是便有人起了貪婪之心,做了陷阱想要一網打盡,賺個盆滿缽豐。

雖說世間萬物弱肉強食,是為自然規律,不過總不該如此,實在有違天道。

說起天道,她也是那為其所不容的存在,想來也是可笑,明明未做壞事,卻成了罪大惡極之人。

萬物有命,不該擅自插手,不過今天既然被她遇見,便自然不能看著這些生靈遭受殘害,於是打開陷阱,放了這一群毛乎乎的肉團子們,看著它們撒著歡跑開,淺淺微笑了,

“我就幫你們這這一次,以後要小心。”

打算離開時,卻聽到有人往這邊來的腳步聲,遂用靈決隱去身形,不想徒惹其他事端。

可是漸漸走近的幾個身影,讓她無法選擇無視,那幾張臉,化成灰,她都是認得。

就是那一次,因為他們,因為滿院血淋淋的屍體,因為一時氣憤難平,她和君煬兩軍對壘,最後在劍刃寒光中冷了心。

突然極為強烈的恨意自心底升起,很快如火一般蔓延了全身,直視著前方,左眼血紅顏色漸趨加深,掌心暗暗蓄了力,

殺死他們,成為了腦海中唯一的念頭,漸漸地,身體開始不受控制,大朵的紅花在腳邊綻放......

那幾人自上次從鬼門關轉了一圈,也是收斂許多日子,奈何販賣皮毛實在暴利,於是眼看已經風平浪靜,便換了地方做起了老本行。

只是今天布置好的陷阱中空空如也,讓幾人大呼倒黴,商量著莫不是這一片地域已經被抓捕幹凈,該再尋另一處重新開始。

反正手裏還有“存貨”,不至於露宿街頭喝西北風,遂嬉笑怒罵著,勾肩搭背踏上歸程,絲毫沒有註意到身後悄悄跟上來的影子。

低矮的房屋,簡陋的院子,是為一切罪行的源頭,幾個壯漢踢開房門,走進屋中,其中一人對著角落一聲喝:“快點弄吃的來,老子餓了。”

接著只有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,沒有任何回答。

幾個男人早已經習慣了一般,坐到桌前,互相點了香煙,開始吆五喝六的打牌。

閆琪爾站在小院中,看著同上次幾乎一樣血腥殘忍的場景,唇角緩緩勾起一抹冷笑,

彼岸花開遍,奪人性命時!

坐在屋中打牌吆喝的幾人完全沒有意識到危險的靠近,直到好好的窗戶上了冰霜,才發覺情況不對。

明明未到數九寒冬,怎會有這麽大的寒氣?

看天色,已是漆黑,照比往日,確是不尋常。幾人心裏直泛嘀咕,又不敢單獨出門查看究竟,遂推推搡搡著,緊靠在一起推開門。

花開遍地,隨風而舞,一生的淒涼蕭索;花紅無葉,葉生花落,生生世世的錯過,無限的怨氣與恨意。

幾個平日屠刀在手,連眼睛都不會眨的壯漢,看著眼前的一切,驚愕的同時也開始心生恐懼。

因為前方銀發及腰背對著他們的人,就是前段時間令他們一直難以忘卻的噩夢,本來是好了傷疤忘了疼的,哪有料想會再次找上門來。

也不知道是命運不濟,黴運當頭,還是作惡多端,當遭天譴?

“你,你要幹什麽?”故作強硬無所畏懼的姿態,不過是最後的掙紮罷了。

閆琪爾回頭,遮住右臉的假面被月光踱上一層淡淡的清輝,她紅唇微抿,笑意涼薄,這一次無需多言,對於這樣的兇惡之徒,只恨無法一日除盡,擡起手臂,拇指與食指結環,對著那幾人,默念了咒語。

剝皮抽骨,讓這些人也體驗一把曾加諸在其他生靈身上痛苦,雖然殘忍,不過對於今時今日的她來說,又算得了什麽?

帶著血跡斑斑的回到魔窟,青英看著她皺了眉,以為又是碰到了神族的人,起了沖突:“大人,您?”

“我沒事,這血不是我的,那些,給大家分了吧。”閆琪爾似乎累了,懨懨的開口,不想多說別的,只是向身後方向指了指。

血淋淋的人形物堆疊在一起,散發著誘人的味道,青英享受的吸了吸鼻子,回身作揖:“我替族親多謝大人。”

“嗯。”閆琪爾簡單作答,殺了那些人並非本意,只是當時好像熱血沖頭,根本考慮不到其他,滿心都是殺戮,直到鮮血沾滿了指尖,方才清醒,可面前早已是幾具令人不忍直視的屍體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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